惡役只有死亡結局14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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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顯然是我第一次從他嘴裡得知這種訊息，我驚奇地望著他，從未想過伊克里斯會說出這種近乎咬牙切齒的話。就在我被他的舉動嚇到，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時，他再度開口詢問：

「他們都是誰？是少公爵嗎？還是那個次子？還是其他埃卡特的......」

「伊克里斯！」還好我的呼喊聲讓他停了聲，「不是那樣的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我沒事，沒事發生。」確實沒有真正發生甚麼事，「我只是來看看鳥而已，沒別的事情。」他看著我，但我曉得他那雙眼睛，其實不那麼相信我說的話。

「我都聽說了，主人。」

「你是怎麼.......」

「我知道您把我從奴隸市場帶回公爵府的理由。」他這番說詞沒有嚇到我，伊克里斯早就洞悉了整個公爵家的上下關係。與其說我該驚訝，這次只讓我感到不安。我更害怕的是我〝假面公主〞的身份會影響到他好感度的提升。不曉得他現在的憤怒裡頭是否有對我的憐憫之心？

「有人因為我的關係欺負你了嗎？」我小心地問出口。

「這.....」伊克里斯握緊了雙拳，深吸口氣最後清楚地回答我：「自從那件事以後，就從未再發生過。」

「.......」

「這並不是我前來詢問您為何站在這的原因。」他這番話是什麼意思？從有沒有人欺負我，到為何我獨自在這的一連串問題......這聽起來不像是有任何關聯的事情，但我選擇不去介意這事。

因為我突然想到，我在他面前事如此狼狽。或許他早就看到我先前把頭埋在手心裡低聲哭泣的樣子，也聽到我對鳥說的話了，所以我在他心中低微了許多吧。

不曉得這樣的狀況他買不買單？我語氣輕鬆地開口：「因為鳥太漂亮了，所以我看了有點久，我有些累了。」被看到不可恥，只要我裝沒事這藉口就不會聽起來那麼牽強。

伊克里斯卻一臉狐疑地望著我，過了許久才突然說：「您現在過得開心嗎？」

「甚麼意思？」

「有比我來公爵家前開心嗎？」我被他問住了，他為甚麼要問這個？

「您來到公爵家後，有比以前還要開心嗎？」

「不，不是你說的那樣。」

伊克里斯聽到我說的話，搖頭反駁：「您在說謊，主人。」

「你為甚麼要問這些？」

「我只是想知道，主人過得怎麼樣。」他眼神對焦著別處，急切地問著我。

這讓我感到有些冒犯，「這.....」我必須要隱晦地回答他，這樣他就會滿意了吧？ 我差點就脫口說出實話，我也不曉得。當我發現自己來到遊戲中，我只顧著不要讓不幸發生在我身上，完全沒去注意自己是否快樂。

要多快樂才能定義為快樂？所有事情只要有出路，就不足以構成威脅。我並不是那種只會沉浸在挫敗感和挫折中的人，雖說我總是感到無助，但我還是會戴上面具好好扮演著一切，盡我本份地活著。

「我從未想過這些事，所以我不知道。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？」我像往常那樣高傲地聳肩，問著他。

但我無法從伊克里斯的表情中釋懷，「我的主人有時候看起來還可以，但更多時候看起來比其他人都活得還要不開心。」

「真的？」

「每次都讓我覺得您會突然消失不見。」他這番話讓我雞皮疙瘩，難不成他知道我之後打算離開的事情？

或許我沒有透漏太多資訊出來，但伊克里斯在這部分是個箇中翹楚。或許他有騎士的第八感，我心跳得飛快張了張嘴，「你想太多了，伊克里斯。我能消失到哪裡去？」

「我沒事，我很好。只是有些累了，不用太擔心。」不確定他還會說出甚麼話，我只想著趕快逃離他面前。顯然我在這段時間，總是逐漸灌輸或者無意間讓他有這種想法。

「主人要不和我一起離開吧。」伊克里斯先是無來由地憤怒，接著說起這無稽之談。

「你剛才說甚麼？」我以為我自己聽錯了。

「和我一起逃跑。」

「伊克里斯你.......」

「其他奴隸正打算逃去別的國家。」他打斷我接著說，「我們打算跟著一個在邊境工作得同伴一起逃去德爾曼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主人，和我一起逃出帝國吧。」我完全說不出任何一句話，我一直都知道自從上次那件事情後，他持續地和那些人有往來。但是我從未想過，他會做出這種打算。

以往我總是聽到他晚歸的消息，往常我總會刻意忽略那不安的窒息感，那甚至影響了我的睡眠。而現在，伊克里斯直接把事實攤出來，我的噩夢實現了。

「你也是這麼打算的嗎？」我撫摸著嘴唇，試圖找回自己的聲音。他這番話，讓我感到十足的背叛感，原來他一直都在計畫著逃跑，「你一直都打算逃跑嗎？所以一直以來都在說謊？」

「不是的，主人。」他在我的催促下堅定地搖頭，「不是那個樣子，我從未欺騙過您。」

「那為甚麼要對我這麼說呢，伊克里斯？」

「很抱歉，我誤以為您打算那麼做。」這讓我更不明白他的想法了，原來他一直是這樣看待我的。我從剛才開始腦袋就一片混亂，到現在還有些暈眩感。要是我和伊克里斯一起逃跑，那樣會提升好感度嗎？

我不確定困難模式裡是否真的存在這種路線，但這不失為一個方法。按現實面來說，要逃跑會有很多關卡限制，現在只剩不到兩個禮拜，他的好感度目前是96%。

如果像往常一樣，傳喚他到公爵府再一起躲過守衛前往港口，或許可行。若是我選擇了後者我絕對能提升伊克里斯的好感度，但我無法確保其他角色的好感度走向。

尤其是德瑞克，或是總算對我漸漸敞開心扉的萊納德和公爵，要是我被當場抓到，或許這件事會造成不可挽回的發展。若是他們的好感度降低，那麼眼前的96%也救不了我。伊克里斯望了望我，似乎想從中看出甚麼。

轉瞬間我腦海裡有許多局面延展開來，我把那些過於倉促的選擇過濾掉，最後搖了搖頭：「伊克里斯。」我做出了結論和他對視，而他始終看著我，「你不能隨意說出這種話，就算是為了我好也不行。」

「主人。」

「我是這帝國的淑女，成為你的主人之前也是這國家唯一的公主。」伊克里斯的表情僵了僵，他沒有回話。我能看出來他對我的心思動搖了，我無計可施。剩4%我也不能冒險對他出手，「你能自由出入是因為我在這，可是我沒有能力為你的過錯做任何承擔。請你不要越過那條線。」

「就為了待在一個會鄙視奴隸和你的地方？」他收緊聲音，對我做出最後的抗議。

「伊克里斯。」

「貴族的淑女會在沒有護衛的情況下，自己從宴會回來？」他咬緊牙關問著我。顯然他為我憤恨不平，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心力帶我走。

我從未想過他是因為我的處境才如此憤怒，但我很快就平衡了。想著那應該是因為好感度上升對我的在乎就跟著提升了。若是我逃跑，那我就是以真正的主角身分離開。那要是困難模式離開，回歸普通模式那些男主角對佩涅洛佩的記憶或是好感度會怎樣呢？會重新計算嗎？那我又該怎麼辦？

我從未通關困難模式，我也不曉得所謂的隱藏結局又是怎麼個走法。雖說只要我回歸到原本的生活，這一切就和我無關......我正望著伊克里斯那深紅色的好感度深思。

「請帶上我。」伊克里斯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，「因為我的奴隸身份，才不帶我去皇宮嗎？」

「今天我和家人一起乘坐馬車，所以我別無選擇。」

「家人？」伊克里斯狐疑地望著我，「他們怎麼會是主人的家人？」

「不要再說了。」我今天已經阻止伊克里斯說話很多次了，「先冷靜下來。」我向他伸出一隻手，他原本還打算反駁的，他默不出聲撫上我溫熱的雙手，「我不曉得你發生甚麼事，無論是乘坐馬車或是在皇宮的時候，甚麼事都沒有發生。」我緩緩地摸著他的臉頰，安撫著伊克里斯。 

「您的手好冷。」伊克里斯瞬間像隻小狗聽話地靠過來，放鬆了身子。

「因為我在外頭好長一段時間了。」

「您甚至沒有乘坐馬車就回來了。」

「那是......」他瞬間戳破我從門口走回宅邸的事實，「這沒什麼，是我自己想散步的，不用想太多。」

「那您更應該帶上我，主人。」他說，「您不該這麼在乎我。」

「伊克里斯。」

「您不該把我視為您唯一的騎士。」伊克里斯先是停止在我手心裡磨蹭的動作，最後抬起頭和我對視，接著濕潤的感覺取代了柔軟的觸感，「一切都太遲了。」伊克里斯親吻著我的手，直勾勾地望著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