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役只有死亡結局17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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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竟敢在帝國的代理人，甚至是皇太子所在的場合，做出這種事情來！」公爵怒火中燒，直接咆哮出來。

德瑞克從小就表現優異，完全贏過許多同年齡的小孩。若是他知道德瑞克會犯下這種錯誤，絕對會在他做出蠢事之前就先把他打醒。甚至不會讓德瑞克插足任何一件事情。和萊納德不同，公爵從未想過他有一天，要抬手打德瑞克。

嘴裡充滿了血味，德瑞克這才發覺自己口中強烈的刺痛感。父親是真的在對他發火，他緩慢地轉回視線，張口反駁：「若是我們及早把宣布她的身分，而非一再拖延，這件事就不會發生。只要我們不實現佩涅洛佩的心願，如期聲明她回來的消息......」

「你她媽的還在給我犯傻！」公爵再次抬手，這次沒有揮下第二拳，而是停在空中不自主顫抖，「是我決定暫緩所有關於伊芙的，和佩涅洛佩無關！」公爵連說出口的聲音都如此絕望，顯然埃卡特家族，在所有層面上，都處於極為不力的局面。

「一生一次的成年禮，是最該被萬眾矚目的場合！」

「.......」

「輕浮無賴的養女將要垮台這種傳聞，也是我壓下來的！」

「......」

「可是今天早上，她還在要求我把成年禮取消，這都是因為伊芙回來的關係！」公爵脫口而出，在無法平復的氣息裡閉上嘴。

德瑞克雙眼劇烈晃動，可是在公爵針對性的言論裡，他沒有發現德瑞克的異狀。他的長子總是讓人覺得可靠又自豪，自從失去他的妹妹，言詞漸漸開始帶刺。可是他還年輕，公爵總認為時間得洗禮下，他終究會接納佩涅洛佩，把她當成一家人看待。

那似乎都是一廂情願，德瑞克顯然從未接納過佩涅洛佩。他只是把社經地位擺在個人想法之前，才會循規蹈矩做出應有的兄長表現。公爵這才悔恨交加，發覺自己總是公事繁忙，而忽略了照顧孩子們的職責，頓時間苦不堪言甚至嗤笑出聲。

公爵搓揉著臉面，惋惜地開口：「我從沒想過，你這麼恨佩涅洛佩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我做錯了......是我虧欠你們。」

德瑞克的表情這才有些許變化，父親說的話一點邏輯性都沒有，「我這麼做並不是因為我恨她。」他從來就沒有恨過佩涅洛佩，他這才開口解釋：「因為成年禮而沒有及時公布女兒的回歸，若行事不慎造成傳聞有誤，埃卡特的威信會因為這種小孩子的玩笑，而受到嚴重的危害。」

「不要再談此事了。」公爵舉起一隻手要他停止，他整身落在椅子上，並非情緒多激動，而是嚴肅開口：「現在已經不是佩涅洛佩的成年禮問題了，是針對埃卡特家族女士的投毒案。」

「投毒......？」德瑞克似乎還沒搞清楚，那女孩可是笑得燦爛拿起金杯，卻在飲下酒水後突然吐血昏厥。他沒辦法完整回憶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。似乎有些記憶上的片段，好像他的記憶被切割而缺失。

只有帶著深桃色長髮飄落的身影依稀在腦海中迴盪。 不是因為公爵揍了他一拳，他的脈搏加快跳動。他突然搞不明白，我這是怎麼了？

他的雙手一直背在身後，卻頻冒著手汗。德瑞克試圖找回缺失已久的冷靜，希望能像公爵那樣恢復得體的沉著樣子。他這才找回自己的觀點，喝完酒水不久她就吐血昏厥，所以這無疑是中毒跡象。

然而沒有任何人信取溫特侯爵的見解，因為公爵和萊納德喝了相同酒瓶的液體都相安無事。再說，誰敢這樣明目張膽和唉髂特家族對立？德瑞克看著一臉凝重的公爵，舔了舔乾枯的唇。

我又是怎麼了？我到底在想甚麼？那個毒藥又是哪種毒？他很想開口問出已經堵在他嘴邊的問題，「確定.......她真的中毒了嗎？」但說出來的話，卻是那麼的不一樣。

公爵給了他簡短的回覆，沒有施捨他任何一個眼神：「醫官已經證實了。」

德瑞克聽到公爵的回答後，只覺得手心一片泥濘，讓他感到十分不適，「誰敢對埃卡特不利......」他緊緊交握著雙手，似乎極力藏起它們。

「我把一個叫貝奇的女僕關進地牢，伊芙則是軟禁在房裡。」

公爵才剛說完，德瑞克就抬起頭回問，「為甚麼是伊芙？」

「因為是伊芙的短暫貼身女傭把杯子拿過來的。」

「父親。」

「佩涅洛佩的女僕有提出證詞。前不久，伊芙的短暫貼身女僕巧妙地問她怎麼去高階層的街道。」公爵說的話震撼了德瑞克的內心，無論調查進行的如何，事情都沒辦法明朗。

他更想知道後續的發展，「但是伊芙.....不可能是伊芙阿，父親。」現在更是時候去處理正事，而非帶入任何私人情感，這正是埃卡特公爵家的職責。德瑞克接著把內心裡的困惑擺到一旁，指出公爵的問題點所在：「我不是在幫伊芙辯護，我也沒有公正的立場這麼做。但毒害佩涅洛佩有甚麼利益可言？」

「......」

「我不明白為甚麼目標會是佩涅洛佩，應該要是父親或是我才對阿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或者她是被女僕或是其他人所陷害，艾倫侯爵才是最有嫌疑的人。雖說最近接獲的資訊他都安分許多，但這有可能是他為了狩獵祭典做出的報復行為。」德瑞克語無倫次，猛然抬起頭，「我這就去地牢親自審問那個女僕，拖越久只會讓她想更多的說詞脫身。」

「德瑞克。」公爵開口制止了打算離開辦公室的德瑞克，他警告著：「遠離這次案件。」

「甚麼？」德瑞克不得體地回話，「父親，我是否誤聽.....」

「我了解你的為人，所以我要你退居一旁。」他沒有聽錯，公爵再次表明了對德瑞克的處置。

這是要他讓位不碰這件案子，德瑞克咬著牙再次開口確認：「我這是被列入嫌疑人嗎？就因為帶著伊芙出席？」

「並非如此。」

「若不是這樣，那是為甚麼？」他面帶不信任再次提問。

「不只是要徹查酒瓶和杯子，更要安插眼線在今天所有前來的宴客身上。你不會不明白，這對萊納德還有管家來說，處理這件事會有多困難？」

「我要把貝爾丹尼侯爵納入這次事件。」德瑞克聽到公爵荒謬的言論，冷笑出聲。

「他是另一個家族的領導人，又打算用何種方式讓他牽涉家族內部事宜？」

「......」

「他是在場提出最具影響力的可信說詞，只有侯爵最先辨認出佩涅洛佩可能中毒的事實。」

「這不是代表貝爾丹尼侯爵最有嫌疑！」

磅！公爵一直被動地回應德瑞的任何發言，聽到最後一掌打在辦公桌上，「若不是侯爵的緊急急救，我們早就在準備葬禮了！」

「......」

「為甚麼她會吐血，又為何會昏倒！你我根本就不曉得她當下是被下毒或是.......！」公爵氣到說不出話來。他當時根本沒有做出正確的應變能力，也從未想過是毒藥的問題。與其做出任何有利的行動，他只是看著早已倒下的女兒，一無是處地站在那。甚麼都沒有做，就只是呆站在那邊。

成年禮以一個最壞的方式收尾。

公爵紅著眼把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下地面，他用雙手藏起筋疲力竭的臉龐，「......這並非即刻死亡的毒藥，而是一種稀有的藥物，只要沒有解藥就會血流不止直到死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侯爵畢竟救了佩涅洛佩一命，阻止她繼續垂死下去。」

「垂死？」聽到對方顫抖的聲音，公爵抬起埋在手心裡的臉龐，看著德瑞克發白的雙頰。他似乎不敢置信：「這不可能是真的。」

「德瑞克，孩子。」公爵這才不明所以地開口。

但他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中，沒有辦法聽到任何人的呼喚。他伸出一直藏在後頭的雙手，看著手心手背充滿了汗水，「她不可能會死。」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面，那是他昨晚做的夢境。伊芙在他懷裡垂死吐血的樣子........

「德瑞克？」

太奇怪了，為甚麼夢境的場景換了一個人？他的記憶有些紊亂，這甚至不是甚麼厄兆或是惡夢.....不應該是伊芙喝下毒藥嗎？

佩涅洛佩親自準備了毒藥，她卻不是服下毒藥的那個人。頓時間他感受不到自己的雙手，後背更是浸滿了冷汗。德瑞克再次搖了搖頭，語無倫次喃喃自語：「......她不可能死，她....是她自己服毒的。」

「德瑞克你！」公爵驚訝地望著德瑞克，最後壓制住辱罵，「你該回房休息了。」

「但是審訊......」

「這是命令。」

德瑞克這才住嘴，打消再次開口的念頭：「是的。」

他同意了公爵的打算，轉身離開辦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