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吧，祈禱也好22-入光之帷

Into the blanket of light

決定出去轉轉的馬蒂亞斯犯了個大錯。

他打算在晚餐之前留在附樓完成他的工作。事後想來，他的計劃無任何改動。至少在他離開附樓前是這樣沒錯。

在查覺到自己無意間踏上前往園丁小木屋的路徑後，馬蒂亞斯轉過身再次向後看，這才發現自己陷入了混亂。

馬蒂亞斯停下腳步，面上若有所思。

日子一如往常地過著。一切是那麼地順遂，就像被拴住了般，井然有序。

那一夜的淚水，連同他那新穎的奇特感，都被她的淚水洗去。

馬蒂亞斯大步向前，踏過陰涼的林間小道。他拉鬆了領帶，再退去貼身襯衫上領的幾枚鈕扣。他手上的動作有些粗暴，也不像往常那般平靜。

難以忍受。

他厭惡這些脫離他軌道的情緒。

被這無法抑制的感情所困擾著，這很煩人也很惱火。

馬蒂亞斯要求他世界裡的東西都各就其為。他自己的感受也理應如此。這也是為甚麼他從未迷戀過女人這種生物。

他的軌道上，性慾也只是一種生物本能。他從來沒有沉迷於它，也沒有被它所動搖過。

當然，就是個累贅。只不過是需要得到充分的滿足，十分枯燥乏味。這種慾望從一開始就沒在他的腦海中佔據主導位。

這也是為何他對萊拉的煩惱和不適感日漸劇增，這打破了他穩健世界裡的平衡。

他的世界，只有她。

他的五種感官都集中在她身上，眼花瞭亂的情緒在他內心裡、不受控制地湧動著。

很多時候，他對佔有她的這種貪慾和淫念，讓他難以承受。

馬蒂亞斯覺察自己竟沉迷於如此瑣碎之事時，他是不悅的。他甚至不願把這件事列入優先事項裡。

萊拉．樂維琳就是屬於無用之人、沒有任何用處的那群。

只不過，他還需要去確認一下。

防盜的小熊維尼

和小木屋的距離越來越近，筆直的林木漸漸消失。

沉思中，馬蒂亞斯走入了普光高照的小路。夏日的陽光灑落下來，透過樹枝末梢灑進他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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萊拉發現一隻小鳥趴在地上。

送凱爾回去的路上， 一聲無助的尖叫聲傳入她耳裡。

萊拉在後院的一棵樹下發現了一隻倒下的小鳥兒。嬌小脆弱的雛鳥，才剛剛開始長出羽毛。

「哦，你摔下來了嗎？」

萊拉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鳥，接著她往上看了看樹。

如她所料，其中一根樹幹上有個鳥巢。這棵樹很高，幸運的是小鳥沒有受傷。

「沒關係，我送你回家。」

萊拉輕輕地撫摸著小鳥，然後把牠塞進圍裙的口袋裡。她迅速回到小木屋，拿了放在倉庫裡的梯子。

她把梯子穩穩地靠到樹上，開始往上爬。

巢穴坐落的位置比梯子高，她別無選擇，只能往上攀爬。

爬到那個高度對她來說從不是問題。但有了口袋裡的小鳥，萊拉的動作變得更加謹慎，無法像平時那般靈活。

爬上距離鳥巢最近的樹枝後，萊拉一隻手抓住樹枝，另隻手塞進口袋裡。

她費盡心思、想方設法身長雙臂，這才將小鳥安全送回巢穴。

糟糕的是，她才剛鬆口氣，腳下突然一個不穩，她也失了力，抓不住樹幹。

世界瞬間天旋地轉，她趕緊彈起身，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樹枝的一端，但梯子早已躺倒在地上。唉，這根樹枝太細根本無法胝 稱她的體重，更是發出了劈哩啪啦的聲音。

「叔叔！比爾叔叔！」

驚恐的萊拉反射性地大聲呼叫。她的喊叫聲劃破了周圍的寂靜，卻才意識到比爾叔叔不在家。

「凱爾—！」("Kyleee!")

儘管心裡知道凱爾早已走遠根本聽不到，萊拉還是不停地哭喚著他。比爾叔叔不在時，凱爾是她唯一的希望。也只有他們會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幫助她。

「萊拉。」

 突然間，一道熟悉的聲音憑空出現。

柔和的聲音，像唱歌般輕柔地叫著她的名字。

她的思緒因恐懼變得慘白，萊拉認出了那聲音的主人。她驚恐地垂下目光，發現了那個她認識的人，就站在她的下方。

赫爾哈特公爵。

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，他的目光遊走在平倒的梯子上，再平靜地看著她搖搖晃晃，掛在半斷樹枝上。

他笑了笑，接著問她。(He laughed, asking her.)

「需要我救妳嗎？」(Shall I save you?)

「不需要！」

即使身在恐懼中，萊拉仍果斷拒絕他提供的幫助。儘管他知道自己的努力無果，她仍緊抓著樹枝。

樹枝裂縫越來越深，她就變得更搖搖欲墜。

「凱爾！凱爾—！」

她的哭聲夾雜著恐懼，呼喚凱爾的聲音在阿維斯森林裡迴盪。

馬蒂亞斯瞥了一眼，輕笑了起來。他轉頭看向那條不見人影的小路。

「他不會來的。」說著這些話，他輕鬆愉快地環抱起雙臂。

『他再狠心，看到別人有難，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？』

萊拉很快就看清眼前這人驚人的事實。他是赫爾哈特公爵。那個瘋子公爵不可能有正常人那樣的心智。

「走開！」

她因他而生氣，甚至想把他趕走。

「如果你不願意幫忙，那就走吧！為甚麼還要站在那裡！」

「妳就快要摔下來了，我可以叫人來救妳。」

「你說甚麼？」

「我不是冷血無情的人，萊拉。」馬蒂亞斯的唇若有似無地彎起了笑容。「我會把艾特曼先生找來，就是妳拚了命喊叫的那位。」

『你這個混蛋。』

他的聲音早被她的喘息聲淹沒。

「好吧，讓我看看，我該怎麼辦呢？看這高度，我覺得還是找艾特曼醫生比較好。」

『該死的。』 

萊拉覺得她有充分的理由可以用最惡毒的詞語罵倒他，只不過她現在的處境妨礙她做這件事。

「........阿，救救我！」

萊拉絕望地哀嚎。

與其哀求眼前的男人，她寧願倒到地上受傷。但恐懼迫使她放棄原先的想法。

「妳確定嗎？」(Are you sure?)

馬蒂亞斯開口問道，一邊慢悠悠地脫下外套。

「那就叫我的稱謂。」(Call me, then.)

「什麼？」

「叫我的稱謂。」

他向樹的方向靠近了幾步，隨即停了下來，渴望地看著她。彷彿他在等待著。

如果無法滿足他的要求，那等著她的就是摔落的那刻。萊拉非常清楚，他是一個絕對做得出這種事的人。

「公爵，拜託！」(Duke, please!)

萊拉哭著央求他，聲音裡更是帶著抽泣聲。

「公爵大人—！」(Dukeeee!)

她倒下的機率越大，她的懇求變得更消沉。

她感覺自己對他喊了一百萬次之後，樹枝硬生生地斷了。

她摔了下來。(She fell.)

萊拉的大腦一片空白。她的視線變得模糊，身體像是從樹上飄下去一樣。

然後他出現了。

馬蒂亞斯拚盡全力向樹奔去，將她深深地抱在懷裡。倆人的身體撞到了一起摔到地上，但馬蒂亞斯不願鬆手，用著蠻力緊抱住她。

壟罩在他們身上的灰塵和泥沙，在他們之間漸漸消散。萊拉的腦袋嗡嗡作響，她慢慢恢復意識。

軟的。

儘管她從高處墜下，但這感覺就像枕頭一樣，讓人難以置信的舒適。

萊拉睜開了眼。她感受到的溫暖屬於一個男人的，她下意識緊緊抱著這個男人。

赫爾哈特公爵躺在她的身下。而她，也安然無恙地躺在他的懷裡。

她能感覺到他的心跳聲，從她和他親密接觸的胸口處傳來。

他的手臂肌肉牢牢地產繞在她的腰間和後腦杓上，那雙手強見到令人難以置信。

她才剛抬起頭，就聞到了他頸背處淡淡得薄荷香。他的皮膚光滑溫暖，散發著美妙的香氣。

熱度從臉頰開始，霎那間傳遍了全身。

溫度再次升高時，萊拉不禁打了個顫抖。她竭盡全力、掙扎著想要逃離他。

他們的身體緊密地交纏在一起，也掩蓋了羞恥。他又高大、又厚重。她越努力想要禿，馬蒂亞斯的束縛就變得越強硬。

「噓......別動。」(Ssst...Stay still.)

馬蒂亞斯低嘆間，命令著她。但萊拉卻是加劇了反抗。

不。

她只覺得煩透了。她體內的血液在奔騰。

他是個混蛋。我不想聽他的。

萊拉想尖叫，卻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。

馬蒂亞斯窒息的擁抱將她困住，同時間也變得越來越熱。舉手投足間，他抱住她的力氣越來越大。這些感覺奇特又陌生，更是讓萊拉無法忍受。

她嚇得魂飛魄散，拼了命想掙脫束縛。可她越是想反抗，無助感越爬升。無論她怎麼做，萊拉都無法將自己從他身上推開。

當她的錯覺與令人害怕的恐懼結合，趁他毫無防備之際，她不顧一切、咬了公爵的耳朵。

「阿！」

馬蒂亞斯疼得皺起了臉，更是直接把她往後推。他只愣了下，嘴角在下一秒揚起了一抹玩笑。

馬蒂亞斯看著眼前的人，她明明全身都在顫抖，卻像是野蠻人一樣襲擊了他。

萊拉那雙鮮綠的眼睛正凶狠地瞪著他，好似要把他撕成碎片。馬蒂亞斯收起笑意。

「試著當個淑女吧，萊拉。」

馬蒂亞斯輕撫著被咬傷的耳朵—下一瞬，抓住了萊拉的頭髮。

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，她就被推倒在地。馬蒂亞斯的臉模糊地出現在她正上方，他正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怒視著她。

「這就是我救了妳一命後得到的回報？妳不覺得這一點都不淑女嗎？」

「你連紳士都不是，我憑什麼要表現得像個淑女？」

萊拉把臉轉向一旁。羞赧讓她的臉頰染上一抹紅暈，她甚至又試了一次，試圖推開他的身體。但馬蒂亞斯用他滾燙的手抓住了她的下巴，硬是把她的臉拖到他的面前。

「妳剛才不是說我是君子嗎？」

「......不！我說錯了！」

「是嗎？」(Did you?)

「一名紳士，哈。那是胡說八道。如果你是一位紳士......你怎麼能......做出這種事？」

萊拉結結巴巴地說著，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，仍舊掙扎著想從他身邊逃脫。

馬蒂亞斯瞇起了雙眼。他看著萊拉揉了揉嘴唇，像是被什麼東西玷汙了般。那一刻，他的眉間出現了一道小皺紋。

「請你讓開。」

萊拉惡狠狠地瞪著他。

「像這樣的事情，我......啊！！！」

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傳了出來，最後一個音節更是懸在半空中。馬蒂亞斯垂下頭，咬住了她的耳朵。

一切都發生在這個瞬間裡，誰都料想不到。

馬蒂亞斯沉悶地哼了聲，將她摔到地上。他抓住她的小手，阻止她進一步動作，並粗暴地咬著她的耳朵。

「啊啊！！！！」

當馬蒂亞斯開始在她的耳垂上吸吮、啃咬時，她的尖叫聲差點讓她忘了呼吸。

馬蒂亞斯本來打算回敬她給他的一切，但他改了主義，用蠻強的力量壓制她。

萊拉在他咬住她耳垂時，使勁地呻吟、扭動。抽泣聲和喘息，連帶著溫度都變得像烤箱裡那般悶熱。馬蒂亞斯用身體的重量壓制她，在她泛紅的耳朵上留下了他的牙印。

看著萊拉一臉凌亂的模樣，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。

她無辜又濕漉漉的雙眼，被透光的淚水浸濕。她那微微張開的嘴唇，顏色比以往的還要深，那大口吸氣又呼出沉重空氣的樣子。

馬蒂亞斯緊緊握住她交錯的手指，愉悅地吞噬著她濕潤的雙唇。

他突如其來的吻嚇了萊拉一跳，她更是緊咬住嘴唇，但馬蒂亞斯輕易地消除了她的抵抗。

這悶熱的夏天就快要結束了。

馬蒂亞斯充分明白這一點。儘管如此，這念頭並沒有阻止他進一步動作。

他連忙將舌頭伸進去，上下吸吮，把一切都吞嚥下去，彷彿要把她吞沒。

清澈的唾液，不間段的呻吟聲，連同粗喘的呼吸逐漸從他們交疊的雙唇中流淌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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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不愧是製鬱系小說，親下去的時候，只讓我想到德柏家的黛絲Tess of the d'Urbervilles(1979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