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役只有死亡結局 番外1-1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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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不是要求許可,而是另行通知。

我不再需要請求公爵的許可了。

「佩涅洛佩。」公爵驚愕地回問:「妳還想要要去哪裡,還想著要離開家裡嗎?是嗎?」

「任何地方都行。」我想了幾下,才靜靜地回答,「這麼說您不打算和我道別了。」

「佩涅洛佩!」

就像他先前聽到我碰見了伊芙那樣,臉色再度變得慘白。

「上次的談話並沒有結束。無論外人怎麼說,妳都是我的女兒。要斬斷孩童和父母間的情感是一件極為惡劣的事情! 」

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。我外表更是沉默點頭。

「從現在開始,請您不要再為我做的事情憂慮。」

遊戲結束,我需要在這個世界裡創造屬於自己的未來,「無論我去哪、做甚麼事、甚至是嫁給一個您討厭的人。」

「佩涅洛佩●埃卡特!」公爵雙眼猙獰大喊:「妳到底是怎麼回事?做事情前都不想一下嗎!」他質問著我,卻在看到我面無表情的臉後同時噤聲。

沉默了一陣,公爵疲憊地開口:「是我把妳帶來這,也是我辜負了妳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但現在,已經有一個女兒在我眼前離開。而妳才剛把伊芙的消息告訴我,現在卻告訴我這些事情?嗯?唉,妳真會傷為父的心。」公爵滿臉都是愧疚懊悔以及自責,那讓我目眩。

公爵是一名極具責任心的人。

他對我確實是存在著究責,所以才會極力想要把我保護起來。

當然,我也明白他對我說的話和行為並不能全歸在責任感以及究責上頭,現在倒換我有些不捨得他,或許他曾經真的有想過要視我為家庭裡真正的一員。

但也因這種矛盾點,我總是活在水深火熱的地獄兩難中。想要感受到親情的依存感;想要被他們看到的存在感。

他們對我的厭惡讓我抓狂,變得極為悲觀。就像我的尊嚴,每當我成功建構它的同時就會被無情摧毀掉。

與公爵的會面,總讓我夾雜著兩種矛盾的情愫。

「我會開口是因為您似乎不打算責難我殺了伊芙。」

無論如何。

我都專門走這一趟了,卻還是深怕他們會動輒得咎地責怪我,「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才有辦法不去責難這座宅邸的所有人,父親。」他們從沒開口問過我。

我的想法甚至是我的感受。

公爵的眼睛睜得更大了,好像他沒想過會從我這處接收到這種訊息。公爵的雙脣一度僵硬在那,半開著無言以對。

「......佩涅洛佩,親愛的。妳該不會......」

「......」

「妳還恨著我嗎?」公爵的雙眼正在顫抖。

我看著他那個樣子,最後選擇承認:「是的。」

「唉......」公爵緩緩舉起雙手,摸了摸自己的臉。似乎過度承受到,連雙手都在微微發抖。

也只有我,笑得如往常般燦爛,就像他教育我的〝永不失雍容〞。就保持這樣子吧,也不再打算說出任何讓他安心的話了。

面對伊芙,他能夠也可以成為一個關愛的父親,卻在很偶爾的時候才會把那份關愛賜給我。大多時候,他更是在面對佩涅洛佩時選擇了嚴厲。

「我沒有辦法原諒您。」不對,是我沒辦法。

「所有公爵府的人,包括德瑞克和萊納德,都曾經傷害過我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公爵更是選擇忽視甚至默許我被這般對待。」就某些觀點來看,公爵不需要被放在同一個秤桿上被指責。

選擇好心收留窮困的孤兒的人是他,但她受到的精神以及皮肉之苦裡,公爵也是讓她經歷這些的人之一,無庸置疑。

他並非缺少基本常識。事實上,在我行為舉止異常之時,公爵和我之間的情感是急速上升的。

就像其他人都會變成的那樣。

或許藐視和不公的對待都是愚蠢的佩涅洛佩自找的。

但現在我才是佩涅洛佩。

過往的那些差別對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。

若我否認了,即便我有決心想要在這個世界好好生存,這孩子死了不下數百次更是不得安寧,最後連靈魂都破碎掉,又該如何安息。

不公義、期盼、悲傷、絕望。

誰又能為這些受過的種種感同身受?

「佩涅洛佩。」我冷漠的話讓公爵不得不開口叫住我。

他蒼白異常的臉隨著雙眼猙獰的樣子,公爵儼然變成了神智緊繃重喘息的狀態:「為甚麼,為甚麼是現在......尤其是這個時候......」 

我明明都安靜乖巧一陣子了,為甚麼現在又往事重提嗎?

就他的觀點來看,我以為這次會讓他注意到差異。

這段時間我和公爵府上的關係正恰恰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狀態,也沒有出任何差錯直到現在我把事情拿出來談。

「對您來說,或許一切都太過突然。我也從未如此坦言,但更大多時候我在家族裡扮演的角色都只是在裝笨。」我聳肩率先提起。

公爵欲言又止,好像他真的想說個甚麼出來。我卻是執意要他聽我說完,「您卻從未問過我,一次也沒有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當德瑞克大哥無故敵對我的存在;萊納德把項鍊偷竊事件栽贓給我;還有當您發現您旗下那些僕人們總是沒有供應我餐點,讓我挨餓的時候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您從未問我有沒有事。」

「佩涅洛佩。」

「我裝作沒事並不代表我受過的傷害痊癒了。我只是把比那更大而逐漸侵蝕我的感受給埋起來而已。」

為甚麼生存,我只能苦苦哀求,甚至假裝甚麼事都沒有。隨著時間相隨,痛苦變得越來越沉重。

也包括自己不想在他真正的女兒回歸後受到傷害,所以我對公爵的期望才會越來越深。僅僅是想到當時候的我,酸楚都會直接湧上心頭。我最後把自己準備好的說詞,鼓起勇氣全說出來:

「但在我見到伊芙之後,我想我能明白整個公爵府上下的感受了。還有為甚麼哥哥們會那樣對待我......」

「......」

「我不認為您一直以來都把我當成伊芙的替代品,所以我才打算離開。」隨著我的話落,我先前喧賓奪主的模樣也跟著消散。

我垂頭躲避著他下一刻的雙眼通紅。

「妳......妳真的打算離開嗎?」公爵連聲音聽起來都帶著哭腔。

「如果......妳留下來的話我會無時無刻和妳道歉,或許之後的妳會選擇原諒我。」

「我也是這麼想的,我也希望能過得舒坦。」我微微搖頭,撲滅了公爵渺小的希望。

「再過些時候吧。我也希望未來的某天,我能夠真心地和父因相處,而非我偽造出來的虛假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也請您不要再拿我當託辭,就此停止和皇太子間的衝突吧。再說,我現在也不打算和他馬上結婚。」當我向他提及自己的人,卻是比先前的應對都還要從容。

公爵又驚訝地睜大著眼,被我的話給嚇著了,慢了半拍才反駁:「......佩涅洛佩,親愛的。並非如此。我、我那是希望他轉達事情給妳!」

雖說他激動地回應我,卻在下一秒停止一切行為。最後跑出的全是苦痛:「不對,不對。或許妳會認為這都是藉口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從現在開始我會想辦法不這麼做。」其實公爵做不做都與我沒有確切關聯。

也只不過是為了那個焦慮不安的卡利斯托,我這麼做僅僅是希望他不要再亂猜測我可能會逃回家裡而已。

「我是在告知您,不要再為我付出任何努力,公爵。政治因素對我來說更是一點用處都沒有。」我帶著緩和的語調試圖讓公爵放下悲傷。

說白點,卡利斯托的狠戾個性可以讓一個國家滅亡或是消滅貴族階級制度,這麼做是為了確保公爵家族的安定。

公爵在我的提醒下憂鬱地點頭,或許他是全然明白我說的話了。

「我這就離開。」我站起身。

他或許已經發現了,若是在我回去前皇宮就被掀掉該怎麼辦。

「等、等一下。」公爵突然挽留我,更是從桌底拿出了某樣東西:「這個給妳,佩涅洛佩。」

那是一盒雙手合併都還要大的木箱子。不知為何,我突然想到了他給我十字弓那時的過往。

「這是甚麼?」我不解地望著公爵。

沒有回答我的問題,公爵也只是小心地提出建議:「妳可以.....直接打開來看。」

我本打算直接帶走,堅定的心卻在看到他些許皺痕的雙頰後動搖。

就這最後一次,下不為例。

我打開上頭的開關,掀開蓋子。看清了裡頭的物品,心裡的詫異反映在雙眼上。

「這是.......」

「這是考古用的成套工具包。」

鑷子、放大鏡、量尺、不同大小的刷子、鎚子、鑿子......各式各樣的器皿好好地收納在柔軟的皮革裡。公爵小心開口向我解釋:

「上頭加裝了輕量級魔法,所以可以方便攜帶。每個工具上都有防禦魔法,在挖掘的時候不需要多餘的力氣就能夠使用,也不用擔心會受傷或是磨損。」 

這些東西奪去了我全部的注意,甚至在一陣暈眩後我才得以抬頭仰望:「為甚麼這......」我眼裡滿是游移。

他今天才和瑪麗安娜見面,也是今天才聽說這些事情。我不認為公爵會從我身上知道這件事情。

「前幾天,我和皇太子私底下進行了會面。」公爵別開眼,躲避了我的視線,「起今為止,我總認為妳被關在皇宮裡,都是因為他......不,因為太子殿下。尤其是妳在這段時間都沒有和我們聯絡,除了那封寫給管家的信以外。」

 「那是......」公爵說出略微感到略為受傷的詞語,讓我欲言又止。

和魁地的談話結束後,那封信是我私下派人送出去的。但我不曉得公爵竟然會知道我寫信給管家的事情。

「他是個戰術家。」

就在我皺眉思索著這一切的關聯。

「所以我要求他收手,把妳帶回來給我,然後那個小孩!喔,不,太子殿下他卻佯裝不曉得妳的去留,甚至提醒我,若是我在尋找妳的下落,就該先回過頭審視我的過錯。」公爵邊說邊握起拳頭。

(and if I'm going to look for you, look for myslef. Look for oneslef有點像是反躬自省)

先前我所說的話讓他有所體認,在佩服皇太子的一切行為下,卻又沒辦法承認他的個人立場。所幸他也沒有露出過多的欽佩。

公爵突然笑著否認,但那又像是在嘲笑自己:「我作為妳的父親已有六年時間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我甚至沒有察覺到妳有多喜歡考古學。」我十分詫異於他的自責。

「公爵,這是.......」

雖說我不明白事情的原委,但我清楚知道這不是他的過錯。

以前的佩涅洛佩,或者該說,那是我永遠都不會感興趣的東西才對。

「那是因為我都沒有說。」

「不,那都是我疏忽造成的。」儘管他真誠地擔下過往,公爵的臉上卻是充斥著罪惡的愧疚,「或許,就像妳說的。我不配再自稱為妳的父親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我很抱歉,親愛的。但我還是堅持......」

「......」

「不知妳是否願意接受父親賜予妳最後的禮物?」

我撇過頭看著開鑿用的全套裝備。若是我拿走這樣東西,會發生甚麼事情嗎?

說實話,我心裡有擔憂。

我來此是為了截斷這段無益的關係,要是我現在收下了,一切就會變的混雜不堪、分不清楚。但總歸這一切都只為轉化為痛苦。

無論我多努力,就是沒辦法找到接受這份禮物的理由。

「謝謝您。」

喀—

我把蓋子闔上站起身,微微地欠了欠身:「保重,公爵。」

「當然。妳也是,要保重。」

說完這句話後,他再也沒力氣說出別得甚麼了,轉而直接把手帕覆蓋在雙眼上。

終於。

這是繼成年禮時我無法達成的,和公爵最後的道別。


留言

  1. 我覺得作者的番外寫的滿好的,完全沒有偏離人設,也把在正傳中無法表達的東西全部補齊了,快樂結局之後那些傷痛要如何放下
    作者把佩涅寫的很像一個真的存在的人,有時候上帝視角不能理解,但帶入視角又覺得她這麼做無可厚非
    我現在要看皇太子要怎麼被佩佩調教好
    最後一樣愛日日(⁎⁍̴̛ᴗ⁍̴̛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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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這樣是很棒啦,寫好寫滿的同時也很吊大家胃口。快樂結局之後就要面對前面沒辦法顧的傷痛了
      佩涅現在應該被很多人討厭吧,因為皇太子是新好男人。
      真的是調教!用調教這個字真的是百分之百正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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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佩佩一方面也替代了真的惡女出言,好心酸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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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真的,她人很好從沒忘記真正的惡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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